一方水土養一方佳釀。位于河海相擁之地的水鄉順德,誕生了具有嶺南特色的紅荔紅米酒,它米香優雅、綿甜爽凈,汲珠三角優質水源,取羅定上乘原糧,承百年非遺精髓,融廣東人革故鼎新之精神,是“老廣”們難以割舍的記憶風味……
酒粬,一般寫作酒曲,釀酒中稱之為“酒母”,是在特定的溫度、濕度環境下培養大米、大麥、小麥、黃豆等原料的一種或幾種,使其生成富含各種微生物以及微生物代謝物的釀酒助劑。酒曲中的微生物相互牽制,相互抑制,相互影響,貫穿釀造至窖藏的全過程,是形成白酒風格的關鍵元素。
酒曲的起源已不可考,關于酒曲的最早文字可能就是周朝著作《書經·說命篇》中的“若作酒醴,爾惟曲糵”。其中曲糵指的就是酒曲。北魏時代,《齊民要術》中首次全面總結了酒曲的生產技術;到了宋代,飲酒之風盛行,酒曲的制作技藝已達到相當完善的地步。如今,人們利用生物工程和發酵工程使曲有了更廣泛的應用,曲發酵技術也更加系統化、科學化。中國釀酒工藝講究“曲為酒之骨”,酒曲對酒的風格和口感也起著決定性的作用。酒曲上的大量微生物以及微生物所分泌的酶(淀粉酶、糖化酶和蛋白酶等),可以加速將谷物中的淀粉、蛋白質等轉化為糖和氨基酸,糖分在酵母菌的酶的作用下,分解成乙醇。順德地處嶺南,所謂“嶺南”,說的就是南嶺(以五嶺為代表)以南的地區。嶺南為典型的季風氣候區,風向隨季節交替變更,這里全年氣溫較高,氣溫年較差相對較小,冬季氣溫相對溫暖,受北方寒潮或冷空氣影響較小。與此同時,雨水充沛,氣候濕潤,年均降水量高于全國其他白酒產區。優越的氣候,為釀酒微生物繁衍生息創造了良好條件。產自順德的紅荔紅米酒,酒曲經過篩選嶺南野生菌種,傳承嶺南古法工藝制曲,形成別具一格的風味。
順德紅荔紅米酒所用的酒曲是大酒餅,不同于大曲用麥、小曲用米、麩曲用麩皮,它以大米和黃豆為主料,加上多種中草藥材,由嶺南地區自然生態環境的微生物培育而來。制作酒餅主要有四個步驟:①煮料:先將大米、黃豆煮熟;②制坯:將蒸熟的米飯、黃豆冷卻后再加入餅葉和餅種,攪拌后擠壓、切割成型;③培曲:成型后的酒餅送去餅房懸掛于竹竿之上,在特定的濕度以及溫度環境下,培養7~8天,酒餅表面呈現黃棕色,色澤均勻,菌絲生長均勻,餅香濃郁,即可;④入庫:培養完畢的酒餅出房后,進入干燥房在50℃以下干燥24小時左右,即可入庫備用。
優質大米是制作酒餅的主要原材料,普通大米和陳米不能制成優質酒餅,必須精選當年產的新米,順德酒廠特別在“嶺南糧倉”羅定設立了酒餅廠,為酒餅制作提供綠色的原糧儲備;還有原料中的黃豆中,蘊含蛋白質和脂肪,可在酶的作用下生成各種氨基酸和脂肪酸,而高級脂肪酸最終在發酵過程中可產生高級脂肪酸乙酯,增加酒體豐滿度,是酒香的重要來源之一。此外,酒餅中添加的串珠葉、大青葉,均是紅荔紅米酒獨特韻味的關鍵成因,其中串珠葉,因為民間一直有用其制酒餅的歷史,素有“酒餅葉”之稱;而大青葉,來源于嶺南深山老林,受環境影響越來越稀缺,愈發凸顯在釀造中的珍貴價值。
▲順德酒廠在羅定設立了紅荔專屬原糧產區
位于珠三角腹地的順德,是整個嶺南的釀酒核心地區之一,究其原因,是天時、地利與人和。
順德紅米酒釀造技術,大約出現于清代。當時順德水稻種植已經頗具規模,培育出了多個品種,其中就有紅米品種。順德釀酒師傅就地取材,以紅米、大米為主要原料,基于豉香型白酒的傳統工藝,經蒸煮、配曲、發酵、蒸餾、醞浸、調酒等工序,創制出豉香型紅米酒。由于這種釀造技術主要流行于順德地區,故而紅米酒亦被稱為“順德紅米酒”。順德紅米酒不僅是“國家地理標志保護產品”,其釀造技藝更承載著順德170多年內外釀酒技藝和文化的融合發展,于2019年9月被納入非物質文化遺產名錄。
圖為紅米及大米混合煮熟過程,取出蒸煮好的紅米攤涼至25℃后灑入酒曲,正式開啟發酵過程。攝影/梁文生
作為順德紅米酒中的代表產品,由廣東順德酒廠出品的紅荔紅米酒,在粵酒中具有重要而獨特的地位。它醇厚?潤,是嶺南人宴席上交杯換盞上的???,還亮相于紀錄片《尋味順德》中,為更多人所知。秉承源于傳統,優于傳統的思路,順德酒廠主動承擔起順德紅米酒釀造技藝的傳承和創新責任。在傳承方面,打破從前家族內部父子傳承為主的規制,改為師徒相承和建檔傳續,自20世紀初到如今,已經傳承了六代。其中第五代傳承人蕭永堅,是目前順德紅米酒釀造技藝的中堅力量,他不僅組織開展了酒曲配方研究、滲漉陳釀研究等多項創新活動,獲得了多項發明專利;同時還是國家白酒一級釀酒師和品酒師、廣東省釀酒大師、中國酒業工匠之星等。
在創新方面,廣東順德酒廠在傳統陶缸手工操作基礎上,優化了醞浸工藝,生產出來的酒體比傳統醞浸工藝的更清亮,風味更清雅。年輕的第六代傳人,則順應社會發展及消費者對產品口味提出的新要求,對產品工藝、配方等進行了優化,釀出的酒更為清雅醇和、綿甜爽凈,為順德紅米酒新時代發展注入了新的動力。時光的浪潮起起落落,漫卷多少人事,唯有美酒一直慰藉和滋潤這一方水土一方人。就如同珠江水系的千百條河流最終會奔向大海,產自順德的紅荔紅米酒,承載著嶺南酒文化的千年積淀,向世界傳遞酒香。